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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伟芳 | 曲阜《郑述祖夫子庙碑》考
发布日期: 2021-01-28 浏览次数:169 来源:《孔子学刊》 作者:崔伟芳
摘要:《郑述祖夫子庙碑》是曲阜地区现存为数不多的南北朝碑刻之一, 现藏于曲阜汉魏碑刻陈列馆。它刻于北齐废帝乾明元年,是郑述祖拜谒孔庙时, 左右从人纪事所立。此碑上下皆残,侵蚀严重,字多难以辨识。本文根据历代著录和其它碑刻材料,略补其缺,力图恢复碑文原貌。
关键词北齐;曲阜;郑述祖;《郑述祖夫子庙碑》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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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郑述祖夫子庙碑》(简称《夫子庙碑》)立于北齐废帝乾明元年(560),是曲阜地区现存为数不多的南北朝碑刻之一,原藏于曲阜孔庙,现藏于曲阜汉魏碑刻陈列馆。碑为圭形,有额,额上有穿,额刻篆体“ 夫子之碑”四字。正文隶书,顾炎武《金石文字记》称“ 八分书”。“ 八分”者,去隶八分取二分,去小篆二分取八分。碑高2.05 米,宽0.95 米,厚0.25 米,上下皆残,侵蚀严重,字多难以辨识。因此,本文根据历代著录和其它碑刻材料,略补其缺,力图恢复碑文原貌。

 

一、碑文及形制考述

 

碑文有“ 乾明”二字,乾明为北齐废帝高殷的年号,乾明元年为庚辰年,故碑文首句或为“ □□齐乾明元年岁□庚辰”。乾明元年八月壬午,高殷被废为济南王,孝昭帝高演继任大统,并改年号为皇建。由此可知,此碑立于乾明元年一月到八月之间。

 

碑文中有“ 道昭”二字,结合时代背景,考证可知,《北史》等书中有郑道昭其人。《魏书·列传第四十四》《北史·列传第二十三》中有郑道昭传,谓道昭“ 迁秘书监、荥阳邑中正,出为平东将军、光州( 今山东威海、烟台一带)刺史,转青州刺史,将军如故。复入为秘书监,加平南将军。熙平元年卒,赠镇北将军、相州( 今河南北部、河北南部一带)刺史,谥曰文恭”。道昭有子五人:严祖、敬祖、述祖、遵祖、顺祖,第三子述祖字恭文。考《 北齐书·列传第二十一》《北史·列传第二十三》,其中有郑述祖传:“郑述祖,字恭文,荥阳开封人。祖羲,魏中书令。父道昭,魏秘书监。” 郑道昭之父为郑羲。《魏书·列传第四十四》《北史·列传第二十三》中有郑羲传。据传文可知,郑羲曾任北魏中书侍郎、安东将军、兖州刺史、秘书监,受封平昌男、荥阳侯、南阳公等。史书传文记载与碑文中的信息相合,结合材料考得碑文中的相关内容应为:“ 述祖,字恭文,荥阳开封人,即魏安东将军、□□□□□□□南阳公羲之孙,镇北将军、秘书监、青□□□□□□□公道昭之第三子也。”

 

流传于世的其它有关郑述祖、郑道昭的碑刻,主要是郑氏父子在光州云峰山、天柱山、大基山上篆刻的一系列石碑石刻,统称“ 云峰刻石”,考其碑文, 亦可补《夫子庙碑》的信息。云峰刻石中的《中书令郑羲碑》《郑述祖重登云峰山石刻》《郑述祖天柱山铭》三石对此有极大的参考价值。《中书令郑羲碑》( 简称《郑羲碑》)又叫《郑文公碑》,是称颂郑羲德政之刻,碑文首句为“ 魏故中书令、秘书监、使持节督兖州诸军事、安东将军、兖州刺史、南阳公郑君之碑”,记载了郑羲的主要官衔;文中详细记述了郑羲的生平,还记载了郑羲出使宋时与孔道均论乐一事,史传不载,可据此补其阙。《郑述祖重登云峰山石刻》《郑述祖天柱山铭》则是郑述祖游览云峰山、天柱山时回忆少时与父同游而刻的缅怀之作。述祖十一岁时跟随时任光州刺史的道昭游云峰山、天柱山,并刻诗碑;等到述祖做光州刺史时,故地重游,触景生情,对石哀恸,遂刻石志之。其中,这两碑中的时间记录为“ 大齐河清三年五月”和“ 大齐天统元年岁次乙酉”,则《夫子庙碑》首句应为:“ □大齐乾明元年岁次庚辰。”另外,碑文云:

 

“ 使持节都督光州诸军事、□□大将军、仪同三司、光州刺史郑述祖,字恭文, 即魏镇北将军、秘书监、青光相三州刺史文恭公荥阳道昭之子。”“ 天柱山者, 即魏故通直散骑常侍、中书侍郎、国子祭酒、秘书监、青光相三州刺史先君文恭公之所题目。” 

 

从碑文中可以看出,立碑者或是想借石留名,因而事无巨细地列出了人物名号,我们可据此获知郑氏刻碑的碑文体例和人物常见名号。依此类推,《夫子庙碑》的相关内容可完整地补充为:

 

“述祖,字恭文,荥阳开封人,即魏安东将军、兖州刺史、中书令、南阳公羲之孙,镇北将军、秘书监、青光相三州刺史文恭公道昭之第三子也。”

 

关于郑氏父子的碑作,学界对云峰刻石的关注较多而对《夫子庙碑》的关注较少。实际上,厘清《夫子庙碑》的情况对研究云峰刻石的情形大有裨益。云峰刻石,尤其是《郑羲碑》的书丹者为谁,学界一直莫衷一是。书法学家多认为《郑羲碑》乃是郑道昭所书,代表了道昭的书法水平。因此,该碑在清代时受到学界追捧,成为中国书法史上的名碑之一。包世臣《艺舟双楫》说:“‘ 郑文公碑’字独真正,而篆势、分韵、草情毕具。”叶昌炽《语石》甚至因此评价道昭说:“ 北朝以郑道昭为第一。”“ 余谓郑道昭,书中之圣也。”  但也有学者认为,此碑并非道昭所书,因为碑尾记曰:“ 故吏主簿东郡程天赐等六十人仰道坟之缅邈,悲鸿休之未刊,乃相与钦述景行,铭之元石,以扬非世之美。” 此语表明, 该碑乃是程天赐等人刊刻的。

 

首先,我们来对比云峰刻石的另外两石《郑述祖重登云峰山石刻》(简称《重登云峰山石刻》)与《郑述祖天柱山铭》(简称《天柱山铭》)。《重登云峰山石刻》中有郑道昭、郑严祖的名号。一般而言,本人不会直呼其父、其兄之名;提到述祖用“ 公”的称呼,若述祖所为则不会自称为“ 公”,其表达方式是第三人称;《天柱山铭》中直说“ 郑述祖作”,提到述祖用“ 余”,对郑羲、郑道昭不直呼其名而称文贞公、文恭公,其表达方式是第一人称。《天柱山铭》中多有赞扬道昭之辞,是述祖对道昭德政的赞美之作;《重登云峰山石刻》更多的是叙事,记录述祖任光州刺史时,对左右僚属回忆随道昭游览云峰山的情形,山上有道昭旧迹,“ 遂率僚佐同往游焉,对碣观文,发声哽塞,临碑省字,与言泪下”。《掖县志·古迹》中说,其乃“ 莱人刻石纪事”,分析碑文内容可知,确应如此。

 

《夫子庙碑》亦是此种情形。首先,碑文中提到述祖时用“ 公”的称呼,还直呼郑羲、郑道昭的名字,可见此碑文如《重登云峰山石刻》一样,不是述祖所撰的。其次,碑文中有“ 阁之……来游……既罢乃睹兹废……嗟叹久之乃顾谓□□曰岂是……即命工人重为镌……备言其美率东椁之豪□以终其……祠堂□有碑记……存因□□□刊微……二十日讫功” 几句,由碑文内容的表达方式可以看出,这应是第三人纪事。句中缺字很多,从只言词组及其它碑文的内容特色中,或可推知事件的大致经过:道昭曾拜谒孔庙,并刊碑以记;其后,述祖任兖州刺史时,亦率众到孔庙拜谒,并访其父遗迹,观其已经废坏,感叹良久,即命工人重新镌刻,左右随行美其事,遂刊此碑以记之。因此,《夫子庙碑》应当是跟随述祖谒庙的门下、故吏或者郡人撰文立碑的。

 

我们再来看《郑羲碑》。碑文称郑羲为“ 郑君”而非文贞公或文公,提到道昭时直呼道昭而非用“ 余”。由此可知,碑文并非需要避讳的道昭所撰。而且, 文中说其二人“ 父官子宠,才德相承,海内敬其荣也”,显然是第三人赞扬郑氏父子之言,若道昭自作则不会如此直白的自夸。再者,上文引用的碑尾语句,已明确表明此碑乃是程天赐等人刊刻的。对于这种情况,王昶在《金石萃编》中解释说:“ 云峰山郑道昭刻其父文公德政而托名于故吏程天赐也。”他认为碑中虽题名程天赐,却是道昭假托之名,实则仍是道昭所为。然而实际上,汉魏六朝时期,门下、故吏、郡人为名人立碑是很常见的事情。比如,《北海相景君铭》为门下书佐等人所立,《博陵太守孔彪碑》为故吏十三人所立,《魏兖州贾使君之碑》为义主翟旭仁等所立,《魏鲁郡太守张猛龙碑》为诸郡人所立,《西门豹祠堂碑》为赵郡王高叡等所立。有门下、故吏、郡人等为名人立碑应当是一件比较荣耀的事情,所以此种碑刻在金石著作的记载中不胜枚举,可见属于一种社会常态。因此,故吏程天赐为郑羲立碑是合情合理的,而不必将之强加于道昭身上。不过,此碑刻于道昭任光州刺史时的属地,应是在道昭的默许或者亲自主持下刊刻的。

 

由上可知,《天柱山铭》是郑述祖之作,《郑羲碑》《夫子庙碑》《重登云峰山石刻》实是其门下、故吏、郡人等所作,并非道昭、述祖本人的书法作品。这些碑都是在两人任职时的属地中刊刻的,应是在其默许或者亲自主持下完成的,也可算作郑氏父子碑作内容的一部分。

 

二、历代著录及传本

 

《 夫子庙碑》最早见于南宋孔传的《 东家杂记》。孔传原名孔若古,孔子四十七代孙,建炎初随宗子孔端友南渡,寓居衢州,绍兴甲辰时编成此书。书中记孔庙古碑,曰:“ 齐碑一,乾明元年,夫子碑,隶书,磨灭,字不可读。”其只对《夫子庙碑》有一个简单的介绍。有的学者认为,《夫子庙碑》最早见于北宋王寀的《汝帖》。《汝帖》其八有樊逊书《道昭帖》,文曰:“ 道昭景行德群杰尽忠卫帝大节不逾。” 翁方纲《复初斋文集》卷二一“ 孔庙北齐乾明碑跋一、二”据此以为,《道昭帖》中所载为《夫子庙碑》中的文字,《夫子庙碑》由樊逊书丹:“ 此碑残泐之极,不可句读,今犹得据汝州帖识是樊逊之书,又知为郑述祖事。” 其《平津读碑记》则直言:乾明元年孔庙碑,北齐樊员外逊书。《北京图书馆藏中国历代石刻拓本汇编》采用翁方纲的观点,说《夫子庙碑》乃郑述祖撰、樊逊隶书。然王寀的《汝帖》系割裂窜乱诸名帖而成的,此已是学界共识。黄伯思《东观余论》批评它说:“ 杂取《法帖》《续帖》中所有者时载之,又珉玉间簉,不能辨也,此犹亡害,至其集古帖及碑中字萃为伪帖,并以一帖省其文, 别为帖语及强名者甚多。” 因此,以《汝帖》来考证《道昭帖》中所载为《夫子庙碑》中的文字,以及《夫子庙碑》为樊逊所书的证据很不充分,故而可以认定,目前最早着《夫子庙碑》的应是《东家杂记》。

 

此后,历代金石著作,如宋赵明诚的《金石录》、金孔元措的《孔氏祖庭广记》、明末清初顾炎武的《金石文字记》等,都对此碑有所记载。但是,其都如《 东家杂记》一样,只著录了名称和时间、书体,因字磨灭不可读而未记载原文。到清代时,因“《阙里志》不载其文而《祖庭广记》亦云剥落不可考”,孔继汾惜古碑销蚀,故取其犹可识者 102 字,节于《 阙里文献考》, 方着此碑原文。其后,阮元的《山左金石志》和王昶的《金石萃编》继续考证,王书增补至140 余字,阮书增补至170 余字,是目前保存碑文较多、较全的记

 

《山左金石志》和《金石萃编》考证时间相近,阮书较王书成书在前且碑文内容更全,然王昶并未采用阮书。两书中很多碑字不同,还有几处关键信息内容也不一样。碑文首句相同,第二句中阮书作“ 曐月亼”,王书作“ 曐月仝”, 亼同集,仝同全。阮书有“ □祖,字恭文”一句,记了某个具体的身份信息,王书只有“ 字”字。阮书有“ 之孙”一词,王书无。阮书有“ 青州”,王书只有“ 青”字,根据前文考证,郑道昭为“ 青光相三州刺史”,此处不当为青州。“ 忠□帝,职历□州”一句,阮元作“ 忠八帝,职历九州岛”,王昶作“ 忠□帝,职历七州”。考之史传,郑述祖自释褐为官始,经历了北魏、东魏、北齐三朝,先后担任众多官职,仅刺史一职就任于多地。《北史》记载:“ 前后行瀛、殷、翼、沧、赵、定六州事,正除怀、兖、光三州刺史,又重行殷、怀、赵三州刺史,所在皆有惠政。”他先后在瀛、殷、翼、沧、赵、定、怀、兖、光九个州之中任刺史,但《夫子庙碑》立于他任兖州刺史时,之后才任光州刺史并卒于任上,所以立碑之时还没有“ 职历九州岛”,故此处应采王昶之说为“ 职历七州”。“ 七州”后阮书有“ 之与……下能”,王书无;“ 去盗”之上,阮书作“ 火”,王书作“ 人”;“ 三”上阮书有“ 殊上”,王书无;“ 女夷”上,王书有“ 氏”,阮书无;“ 群”上,阮书有“ 扈”,王书无;“ 阁”后阮书有“ 之”,王书无;“ 来游”之下,阮书有“ 既罢乃睹兹废……而体……嗟叹久之,乃顾 谓……曰岂……未……即命工人重为镌……志”的文字,比较详细地反映了当时事件的情形,王书则不全,只有“ 废……而体……嗟叹久之,乃……曰岂是……即命工人重为镌”;“ 名长”后,阮书有“ 海”字,王书无;带“ 者”字 的句子,阮书为“ 更……曹……者……少必欲□论景行”,王书为“ 命工人□ 者……必□□论景行”;“ 载”后,阮书有“ 备言其美率东墩之豪”,王书为 “东墎之豪”,考查前后文语境,似为“东墎之豪”;碑尾,阮书有“有碑记”, 王书无之。

 

此后,孙星衍《寰宇访碑》只着解题目录;《曲阜县志·金石》全采《阙里文献考》,而“ 响”作“ 向”,“ 揔”作“ 总”;骆承烈《石头上的儒家文献——曲阜碑文》采《金石萃编》,然亦有些许异体字的差别,并多“ 之”“者”等字。

 

三、郑氏父子考

 

郑羲,字幼麟,北朝政治家。他出身于世代簪缨的名门望族,东汉经学家郑兴是其先祖,此后有郑众、郑泰、郑浑等著名人物。郑羲是郑浑一支,传八世至郑羲。《元和姓纂》卷九郑氏下记郑羲兄弟七人,号“ 七房郑氏”;但《魏书》中载郑羲兄弟六人,无兄归藏。郑氏家族的名声并不好,他们“ 并恃豪门, 多行无礼,乡党之内,疾之若雠”。郑羲文学为优,弱冠举秀才,魏高宗文成帝末拜中书博士,孝文帝纳其女为嫔。孝文帝初时,其还曾出使于宋。郑羲善于识人,酸枣令郑伯孙、鄄城令童腾等人在任时,廉洁忠贞、勤恤百姓,他就上表朝廷推荐重用。郑羲宿有文业,“ 乘闲述作,注诸经论,撰话林数卷……又作孔颜謡、灵岩颂及诸赋咏诏”。但是,他也有致命的缺点——“ 政缺廉清”,史书中说他“ 多所受纳,政以贿成,性又啬吝,人有礼饷者,不与酒脔肉,而西门受羊酒,东门沽卖之”。因此,太和十六年(492)郑羲死后,朝廷给了他“文灵”的谥号。博闻多见曰文,不勤成名曰灵,此谥号体现了朝廷对郑羲的中肯评价。但“ 灵”这样的恶评对名门世家来说是一种耻辱,因而《郑羲碑》不书谥号“ 文灵”,只书“ 文公”。

 

郑羲将卒之时,郑氏家族已是北魏名门四大家之一。《 资治通鉴· 齐纪六· 明帝建武三年》记载:“ 魏主( 孝文帝)雅重门族,以范阳卢敏、清河崔宗伯、荥阳郑羲、太原王琼四姓,衣冠所推,咸纳其女以充后宫。”孝文帝为了维护统治,推行汉化,沿用了魏晋的门阀制度,彰表四姓也是为了拉拢汉族门阀。虽然其中有很强的政治意味,但能被纳入四姓之列,反映出了郑氏家族的能力。

 

郑道昭,字僖伯,少而好学,综揽群书,是魏晋时期的书法家。康有为《广艺舟双楫》“ 十家”一章钩考南北朝诸碑书人名者,择其中可自成一体、有所长者列为十家,道昭即其中之一。该书谓:“ 神韵莫如郑道昭。”“ 郑道昭则‘ 西狭’之逸。”其对道昭有非常高的评价。然而,学界是因为《郑羲碑》,所以才对他的书法成就有这么高的评价的。前面已证《郑羲碑》并非道昭所书,故仍以此评判他的书法成就似是不妥的。不过,云峰刻石中的《郑道昭论经书诗刻》《郑道昭观海岛诗刻》《郑道昭大基山诗刻》等确是他所作的。这些诗碑笔划严整、笔法刚劲、笔意苍老,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,反映了道昭确实具有较高的书法水平。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碑刻,保存至今的数量很少。郑道昭的云峰刻石,对于丰富这一领域的内容具有重要的意义。

 

郑述祖,字恭文,一生经历了北魏、东魏、北齐三朝,先后担任众多官职, 是北齐有名的政治家。他“少聪敏,好属文,有风检”,自谓“以清白之名遗子孙”,为当时人所称誉。史书本传中,短短一篇就有四五处记载了对他的称赞:巡省使穆子容称他有“ 伯夷之风”,赵郡王高叡谓他“ 风德如此”,百姓们歌颂他“ 大郑公,小郑公,相去五十载,风教犹尚同”。这些足见述祖的“ 清白之名”名副其实。

 

《夫子庙碑》距今已有一千四百多年的历史,岁月蹉磨之下,碑文已不能全,只能据历代著述及其它碑文材料聊以补之。但它是曲阜地区现存为数不多的南北朝碑刻之一,弥足珍贵,对于丰富这一领域的内容具有重要的意义。并且, 碑文中保存了郑氏父子到曲阜孔庙拜谒这一史实,史传中未有记载,可据此补史传之阙,完善了郑氏父子在山东地区活动的史料,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。

 

 

附碑文:

 

夫子之碑

 

□(大)齐乾明元年岁(次庚辰)曐月仝(下阙)人响引自(下阙)德所以历□□□ 无沦者其由□□乎卫大(下阙)(述)祖字恭文,(荥阳)开封人,即魏安(东将军、兖州刺史、中书令、南( 阳公羲)之孙,镇北将军、秘书监、青( 光相三州刺史文恭)公道昭之第( 三)子也,公乃□忠八帝,軄历七州,再( 下阙)之与□□□□ 下能不具论□如高( 下阙)去盗□□既自□诸□□□可□□□哉,虽( 下阙)( 胡氏)三(下阙)高公曾(下阙)氏女夷驭节扈群(下阙)合之(下阙)来游(下阙)既罢乃睹兹废□□而体( 下阙)嗟叹久之,乃顾谓□□曰岂是( 下阙)即命工人重为镌□□志□□□更(下阙)摠七(下阙)名长□□□海□□是以(下阙)者更□□命工人□者□少必欲□论景行(下阙)载□□□备言其美,率东墎之豪□以终其(下阙)祠堂□有碑记(下阙)存因(下阙)刊微(下阙)二十日讫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