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儒家故事 | 陈献章:春阳台十年苦修
发布日期: 2023-01-14 浏览次数:80 来源:《儒家故事》 作者:巩宝平

历史上自古以来,就有埋头苦干的人,有拼命硬干的人,有头悬梁锥刺骨苦修者,有隐于山林悟道者。陈献章就是这样的一位苦干硬干、苦修悟道的人。他勤学善思,较早地认识到“夫学贵自得也”、学问当先自得于心,然后以大量典籍中的语言扩展,如此所得方为真学问,自得与博学同样重要。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,他谢绝所有庆吊往来,自建石室春阳台,闭门专心读书,十年磨一剑,一心求自得,成为历史上一段佳话。

1455年秋,陈献章雇工匠在自家庭院后面的小庐山之南,修建“春阳台”,作为读书学习的专用书舍。为了避免外人干扰,后来他干脆关死屋门,在墙壁凿开洞口,让家人从中传送衣食,以求虚静读书。从此,开始漫长的春阳台苦修生涯。在以后的十年里,不管青日白天,还是星斗满天,他或历阅经书,穷尽天下古今典籍,旁及释老、稗官、小说;或一心静坐苦思,调养生息。有时学至深处,欲罢不能,乃至彻夜不寝。如犯困,他就用凉水或热水沃泡双脚,困中清醒,继续读书。曾有一段时间,因用功过度,“几致心病”。而在1463年妻子去世,壮年丧偶之痛,亦在心中萦绕。尽管如此,他仍勤学不已,刻苦继往。

在自学的后期,陈献章困惑于闭关自学、未之有得,觉察到一味静坐读书的弊端,给友人的书信中道:“戒慎与恐惧的自省功夫,话本没错,但后来的儒生们不反思其利弊,于是就将这慎独之功做得偏差太大。”既验其弊,故而废之。于是,在困学之余,他一改往日苦学静坐的旧习,偶尔外出,随动静以施其功,或至长林浩歌,或在绝岛孤啸,或弄艇投竿于溪涯海曲。在乐山乐水中,他忘其形骸,捐其耳目,去其心志,最终得到一种自信自乐和天然之趣,身心得到休憩和净化,自得之学的灵感随之而来。

明成化元年(1465年),陈献章在春阳台静坐苦修到了第十个年头,自得之学,方告初成。这种学问,讲究于读书之外,静坐养心以见性。陈献章《赠彭惠安别言》的个人自述中对此有明述。在他看来,“自得就是不被外物所累,不被耳目所累,亦不被造次颠沛的坎坷经历所累。就像天高任鸟飞、水阔任鱼翔一样,一切玄机都在学者本人”。自得之学就是自悟古人真传,这种悟道,不是通过文字传授可得的,而是经过一定阶段的文本学习和积累之后,摆脱书本和各种章句注释的束缚,反求诸心,自得而来,即如其所言“读书不为章句缚,千卷万卷皆糟粕”。

实际上,自得是学者在研习学问到一定程度时,必须要经过独立思想、反求诸己的过程和境界。它是后学对前学出于蓝而青于蓝的超越,鼓励发挥个人主观能动性去创新,与儒家所言人能弘道、万物人本同出一辙,即如陈献章所言“天地我立,万化我出,宇宙在我”。这种主张对后来王阳明的心学有一定的影响。事实上陈献章是明代心学的先驱和关键人物,承上启下。他的自得之学近续陆九渊心学,周、程主静之论,远绍先秦儒道自得之说(如孟子和庄子对自得的论述),内杂禅宗思绪,统成一家,守此不违,用生命诠释学问,影响广远。对于此后整个明代的儒学发展有“独开门户,超然不凡”之功,所谓“有明之学,至白沙始入精微”,确然不爽。